拟澜

不辞山路远,踏雪也相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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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兰亭集旭·BE向】《画蛾眉》——第八章

Chapter 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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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

月落乌啼,金风淅淅,玉露泠泠。


一节藕臂从罗帐中探出,其上薄汗如雾,泛着异样潮红,紧接着有大掌覆来,将其捞了回去。


隔着迷离的烛火与蝉翼般的锦幔,朦胧可见榻上玉肤横陈、鸳鸯交颈、红被如浪。


“感觉如何?还疼么?”帝旭握着女子的手背吻了吻,锦被下的手探去她的腰腹处缓缓揉捏。


缇兰累极,点头又摇头,翻身将脸埋入他的胸膛。


帝旭轻笑,顺势沉下身将她拥紧。


战了数个回合的男人神色依旧清明,全无睡意,更漏如水漫耳,他眉心微动,待她呼吸昏沉后,起身下榻披衣去了正殿。


不多时,帝旭拿着一个白瓷瓶折返回来,他半跪下身打开盖子,清凉的薄荷味弥散在帐中。


他蘸取一抹探入锦被,轻车熟路寻到目的地。


缇兰被凉意一浸,下意识瑟缩身子攥紧锦被,星眼惊欠着道:“陛下,还要来吗……”


帝旭无奈起身坐在榻沿,晃了晃手中的瓷瓶:“朕在帮你涂药,免得你明日下不了床。”


天边已漏曙色,这个“明日”说得晦昧,缇兰不期然又红了脸。


帝旭笑得真诚又无害,将药膏递了过来,“要不,你自己来?”


伸到一半,柔荑将触未触之际,他猛地收回手,恍然道:“朕忘了,淑容妃方才攀不住朕,现在定然是使不上力气的,药膏湿粘,别沾得锦被上到处都是,所以这次朕帮你搽。”


一边说着,帝旭已经掀起锦被侧卧回了她的身边,趁缇兰愣神之际,蘸着药的手又探入了锦被中。


缇兰回味着他方才话音刻意咬重的那句“湿粘”和“到处都是”,理解其中深意后觉得羞臊到无地可容,逃也似地后撤几寸。


“陛下,帐中昏暗,臣妾也没有那么难受,不用擦了。”


搭在女子头顶的手一探,缇兰被他彻底重新圈了回来,“别闹,朕知道自己下手轻重,不忍叫你吃苦头,至于帐中……朕觉得已经很亮堂了。”


缇兰愕然抬头,展眼望向半沉夜色的帐顶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


帝王也不急着解释,锦被下的手霸道地搂回女子的腰,重新寻到地方,打着圈细致展碾开来。


凉涔涔的药膏借助男人滚烫的体温迅速化开,融在娇嫩红肿处,锦被上的柔荑又不自觉地收紧。


帝旭临目一瞬不瞬欣赏她这副娇颜媚态,突然道:“朕自恃可以网罗这世间所有的奇珍异玩,到今日才明白,有一物于朕而言,是可遇不可求的无价之宝。”


缇兰脸颊发烫,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逐渐丧失思考的能力,闪着星眼,顺着他的话追问:“是什么?”


锦被下的手已经得逞,帝旭也知眼下再招惹她只怕会误了早朝,重新揽上女子的腰,俯身衔住她的唇角。


“是你这颗夜明珠。”


 

早朝散朝后,紫宸殿阶前众臣雁行而出。


督查院左都御史回了回头,靠近一旁的太常寺卿,“今日早朝可真是冷清啊,不过陛下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,着实是稀奇。”


太常寺卿摇了摇笏板,反问道:“昨日围场可热闹了,谢公难道不知道?”


“内子有恙,并未随行。”


“昨日陛下被突然闯出来的一只猛虎所伤,昶王殿下为救驾负伤,追随陛下征伐天下的宁安侯独子、现在的小侯爷白星筠回朝,一并出手救了陛下,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,出了林子陛下脸色就不痛快,潦草撂下两句话后将淑容妃一路抱回了金城宫,还当众……”


左都御史不疑有他,追问:“当众如何?”


太常寺卿瞥了瞥周遭,夹着笏板将两只手的食指拇指交环到一起。


“虽说陛下行事向来随心,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,还真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”


左都御史心内惊讶之余,不由跟着唏嘘:“看来这淑容妃当真是有过人之处……不过,怎么今日未见清海公?”


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,昶王殿下负伤,是清海公亲自护送到医官院诊治,其他的,又岂是咱们能猜得到的?”


“说的也是,那围场突然出现猛虎的事,可查出什么眉目了?我看陛下今日早朝并未提及此事,督查院里也没听到什么风声。”


“事关昶王殿下,马虎不得,陛下谨慎些也无可厚非。”太常寺卿端起身子,看着他轻嗟一声,“谢公,不出意外的话,这回等真相查得差不多了,你们督查院可就有的忙了!”


话音刚落,秋风乍起,灌满朝臣的袍袖,呼啸穿堂而过,隐隐盖过敬诚堂内的帝王的咄咄垂问:“你的意思是说,这虎并非一直生活在野外,反而被人圈养过一段时日?”


方海市颔首,“正是,臣昨日带人将老虎从马场运回来之后,就着手召仵作来帮忙验尸,发觉那虎的胃肠中还残留着没消化完的生肉残渣,仵作仔细验过,是蛇肉。”


帝旭转着扳指的手一顿,“蛇肉?”


“蛇在如今这个时节,已经甚少出没,而且老虎捕食,一般会选择野禽或者鹿羊等反应没有那么迅速的果腹,围场周围野禽时常出没,这虎若是误打误撞闯入,为何不猎食它们,反而大费周章去找蛇洞?更大的可能是……”


“蛇肉是人专门寻来饲虎的。”


帝旭接过她的话,眼中骤然淬冰,“这虎是故意被放进来的。”


“臣也只是猜测,并无真凭实据。”


“昨日那出你也看见了,连中数箭还在一门心思朝朕猛扑,只怕是中了什么迷魂药。”帝旭冷哼一声,“明摆着是有人等不及了,要借这畜生的手置朕于死地。”


“那陛下的意思是……?”


帝旭指节轻巧桌案,举目望向低眉顺首听候指示的人,避重就轻岔开了话题,“你师父如何了?”


方海市微愣,顾不得多想如实道:“师父昨日很晚才从医官院回到昭明宫,臣今早要当值,还没来得及见到他。”


上首的人未置可否,维持着姿势岿然不动,方海市敏锐嗅到一丝不对劲,探问道:“陛下,可是昨日师父受了伤?”


帝旭心内暗暗腹诽鉴明这几个徒弟一个赛一个的粗心,转念一想,他自己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,整日见首不见尾,也怪不得身旁的人。


他抬起手支肘在銮座上,把玩起手上的扳指,眼帘懒懒地掀动,“朕怎么知道?你们霁风馆是个男人窝,养得你们一个二个皮糙肉厚,死不了就得了。”


方海市闻言眸光一沉,反应过来昨日在围场,师父赶来的时候,话少之又少,甚至少有地没有多做安排就跟着昶王一行离开。


况且陛下向来不会在没有根据的事上多费口舌,他既然这样说,那就表明师父是真的受了伤。


不待方海市深想,帝旭继续道:“朕遇袭的事,明面上不要打草惊蛇,他们这次没能杀了朕,定然还会预备下次。你先命人查访围场周围久居的猎户,再让你师父暗中增派左卫人手加强戒备。”


方海市默了默,追问:“陛下,就这些吗?”


“就这些,你下了值便回昭明宫,将我今日说的话如数转达给你师父,他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
“是。”


方海市退下后,帝旭思索片刻,重新唤了穆德庆进来。


帝王广袖垂沉,落落起身,“季昶还在医官院么?朕去看看他。”


“回陛下,昶王殿下昨日傍晚便被挪回了昶王府。”


帝旭脚步一顿,边走边拧眉质问:“昨日就回去了?怎么不早点告诉朕。”


穆内官百口莫辩,忙跟在身后揖礼道:“陛下,昨日午后您……您一直不让人打扰,都是奴婢的错,都是奴婢老糊涂了,一转眼的功夫就将医官院的回报忘得一干二净。奴婢该死!奴婢知错!”


帝旭联想到昨日,有些拉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当时已经被白星筠那番话刺激得全无理智,不耐摆手道:“废话真多,舌头不想要可以拔了。”


不看神色,不辩内容,单听这佯装愠怒的声音便知陛下已经消了气,穆内官忙不迭道:“陛下说的是,但奴婢现在怎么也得留着它供陛下差使。”


帝旭冷哼一声,“朕去昶王府看看他。”


“听说这会儿鄢陵帝姬正在昶王殿下府中探望。陛下若是直接去,兴许还能同帝姬殿下碰上面。”


眼见就要走出敬诚堂,帝旭猛地停步踅身,“牡丹去了昶王府里?”


“正是。”


帝旭思虑着迈步,脚步一偏,转了方向。


“陛下,这不是出宫的方向啊。”


“朕先去昭明宫看看鉴明。”


 

此刻,昶王府正堂的寝门紧阖,昶王府管家和英年各自把守一方。


鹰隼绕廊振翅,时不时发出嘹亮的嗥叫。


身着一袭粉色牡丹烟罗宫装的鄢陵帝姬坐在榻旁,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。


“真吵。”


榻上人面色微白,不以为意道:“每日听着这些鸟叫,才觉得这昶王府是活的。”


鄢陵帝姬斜乜了季昶一眼,“你这法子长久下去必定行不通,届时被帝旭怀疑,可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


季昶不甘示弱迎上她的目光,阴阴笑道:“不会有那一天的。”


“还没问你,昨日出手的时候,可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?”


季昶抚着胸口,半起身靠坐在枕上,“若是没有,我才不会白挨这些伤。”


鄢陵帝姬冷哼一声,幽幽揶揄:“我还以为你扮猪吃虎扮久了,连自己都走不出来了,果然,事出反常必有妖。”


“昨日你最后遇上帝旭,又同他一道出了林子,难道都没发现,他胳膊上被老虎抓烂的只有袖子,里头的皮肉却并未受伤。”


鄢陵帝姬眼皮突跳,一时想不出所以然,“难道不是因为他躲闪及时?”


“薄薄一层布料,能挡得住什么?我以身试险后才知道,你命人找来的那只虎下手颇狠,寻常人遇上了非死也必得被扎扎实实扒下一层皮。而且你是没看到,那虎出来的时候,帝旭镇定无比,被虎爪所伤却依然有条不紊地躲避,甚至滚身下马的时候连气都不喘一下,实在非常人可比。”
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
“我怀疑帝旭和方鉴明之间,有问题。”


鄢陵帝姬闭了闭眼,“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,可这和帝旭受不受伤有何关系?”


季昶心内暗诽一番,目光又忍不住落向她的朱唇皓面,双鬓云鬟。


“昨日护送我从围场回宫的是方鉴明,你猜,我看到了什么?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他分明是最后到的,也没有参与打虎,衣袖上却血迹斑斑,胳膊上也隐隐渗出了血。”


坐在榻沿的人立时站起身,在床前来回踱过几轮,回身投来求证般的眼神。


“你是说……那些本该落在帝旭身上的伤,全部都应验在了方鉴明身上?!”


季昶颔首,“我目前只是猜测,但他们之间一定有超越一般君臣的秘密。不然,方鉴明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。”


“你想怎么查?”


“六翼将皆亡,帝旭这里查不动,只能从方鉴明那边入手。天高皇帝远,流觞方氏一族盘踞在故地已久,我不信在流觞寻不到蛛丝马迹。”


鄢陵帝姬拊掌坐回榻边,探身急切追问,“那是派你的人还是我的人?”


“围场猎虎一事没有成功,帝旭绝对会加强戒备,你我的人都不能动。”季昶凝着她的眼,主动凑近她的耳畔,“为了避免引火上身,需要另找个人,最好这个人不在京中。”


鄢陵帝姬眨了眨眼,很快想到一个人,“苏鸣?”


榻上人会心谄笑,“姐姐果真冰雪聪明。”


“那我立刻派人去联系苏鸣留下的暗卫!”


季昶一把攥住她离去的衣袖,轻佻伸眉,语气暧昧:“好姐姐,你今日不再好好疼疼我了吗?”


“昶王殿下如此不要命地去为那僭帝挡刀,我疼不起你。”鄢陵帝姬抵手止住他的继续凑近,一把将季昶推回枕上,睥睨一笑,“今日便老实些吧!”




画蛾眉不完全遵循原剧24集后的脉络,有很多我自己的私设。

这里改了一下剧里的设定:帝姬还是那个假帝姬,昶王却是真昶王。所以在画蛾眉里,他俩是亲表姐弟关系,而另一层关系,我想也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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